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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就与困惑

　　“建立一所漂亮的幼儿园当然最重要，但培训可以改变大家的观念。”

　　“手牵手”的努力不只在于建一栋楼，更在于对人的影响。

　　“手牵手”到曹庙后，最明显的变化是，原来曹庙中心幼儿园的课室布置上不同了。幼儿园借用曹庙中心居住区的曹庙镇中心小学开办，共6间房，有专职幼教5名。每间课室里，教师与学生利用环保材料美化生活：在一次性透明塑料杯里，放入手工描绘的图纸，挂上横梁，成了斑斓的点缀；把塑料瓶子装饰一下，装上五谷杂粮，成了玩具。

　　“在专家开设的培训课上，专家会引导教师：‘你们本地有什么？’‘有玉米皮，麦秆啊。’‘这些都是可以作为设计原材料，绑一下就能成为装饰品。’”“手牵手计划”的项目执行经理屈亚飞回忆说。

　　“手牵手计划”传讯经理何超说，“岳西的教育局领导曾说,‘建立一所漂亮的幼儿园当然最重要，但培训可以改变了大家的观念。经过培训后，家长、教师们认识到孩子在学龄前最应该做的不是认了多少字，会做多少算数，而是可以通过游戏开发孩子智力和创造力，促进小孩团队合作意识，建立人格基础等。’”

　　截至目前，“手牵手计划”已在甘肃省张家川县、平凉市崆峒区，河南省鲁山县、商城县及陕西省白河县、长武县，安徽省霍邱县和岳西县，四川省井研，河南省栾川县等地展开，已帮助10余万名农村儿童获得早期教育及养护；兴建了13所农村公立幼儿园，并通过玩教具资源包的方式援助了270余所儿童早教中心；为3000余名幼儿教师、政府官员和儿童医护工作者提供了培训；为超过13万名服务人员和家长普及了养育知识。

　　11月18日，手牵手第二期项目、岳西县第三所标准化的幼儿园白帽幼儿园举行开幕典礼。整个幼儿园外墙、走廊通道，都粉刷了卡通壁画，就像置身于童话里。

　　“手牵手计划”的官方微博上记录了当时热闹的状况：“老师对我们说，白帽幼儿园开园是白帽镇，也是岳西县的大事；乡亲们都自发从村里赶来，特别是有家中有学龄前儿童的家长们，纷纷抱着孩子，来打听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入学！”

　　屈亚飞说，每当她看见落成的幼儿园里，小孩们坐在小方桌前围在一起玩玩具，特别开心。“小孩再也不需要使用以前小学生、中学生用的高桌子、高凳子了，他们以前坐成一排排，只能看到前面小孩的后脑门。现在我看着心里挺乐呵的。”

　　同日上午，肖毅志及其太太邹艳婷所负责修建的河南省洛阳市栾川县叫河乡幼儿园，也举办了开园仪式。这间幼儿园盖好后，由于外墙颜色差异，肖毅志一度不敢去看。“我们原先设计红色为主的外墙，他们在不知会的情况下，使用别人的设计图，把墙粉刷为粉色。”

　　甚至有建筑师发问：“为山里孩子营建一个乐园，是我们这些城里年轻建筑师的初衷。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建成的幼儿园里，却没有了我们所希望的‘乐园’的影子。然而看到孩子们的笑脸，听到乡亲们对这里的称赞，我们多少困惑，这里是不是已经成为他们的乐园？”

　　“对于建筑师来说，现在的工作模式百分之一百不符合建筑师的理想。”肖毅志说，目前有三种乡建模式。一种是以香港为例，项目介入度高，决定权从头到尾在知识分子手上；另一种模式就是有钱人的模式，比如台湾的基金会做了一套模式，拿到大陆，无论地理状况、生活模式如何，只有这种建筑模式；“手牵手”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式，希望利用合作的过程，互相沟通，激发当地乡建。

　　“我们不能像台湾或者香港那样，要求他们怎么做，我们只能在讨论中，令他们可以在习惯中产生一种的新的东西。”肖毅志说，“三种模式，从效果来说，我们肯定会差很多。但如果我们像台湾著名建筑师谢英俊驻扎在现场，一直盯着施工队，效果不会这样(差)。但我还做不到，或者我还没到那种境界。”

　　对话

　　覃宜灿(2008年7月加入“手牵手计划”，负责安徽的蹲点工作。现辞职，在北京师范大学读书。)

　　“下乡蹲点，要有足够耐心”

　　南都：为了确保各项工作进行，“手牵手计划”会派工作人员在各地蹲点。你作为安徽项目的蹲点人，是不是需要很大勇气？

　　覃宜灿：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需要一定的耐心，毕竟远离家人、远离同学，一个人开始生活，开始工作，所有工作伙伴要重新建立，要重新寻找朋友。县城的生活也是相对贫瘠，且不说物质上怎样，精神上比城市少了很多东西。在这里驻扎，我觉得不需要非常大的勇气，我觉得一定的耐心，能够安下心来，把工作做好。

　　南都：在建设幼儿园上，你们如何选址？

　　覃宜灿：2009年的5月，我们的同事到各个项目县的乡镇，考察他们的早教中心、县幼儿园，然后参加座谈了解当地早教的情况，同时跟县政府以及教育、卫生、妇联、甚至计生相关的部门座谈，总体了解他们的合作意向，看看他们有没有做过类似项目的经验。以及综合考察他们的财政收入、经济能力，还要考虑有没有合适的乡镇可利用的土地，最终写考察报告分析各项指标。

　　南都：那你到霍邱考察选址时，当时政府态度如何？

　　覃宜灿：他们态度非常好，至少陪同我们到每一个乡镇考察，坦诚沟通。座谈的时候，县长牵头，各个相关部门都能出席，都表达了各自愿意承担项目，不管是培训还是硬件的工作。

　　屈亚飞(“手牵手计划”项目执行经理)